“该去哪里找一块刻着故事的石头呢?”
我想讲一个好故事,但即便是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一个好故事,于是便有了上面的心理活动。可转念一想,现如今哪还有这样一块石头啊,于是我便起身独立向荒原。
刚才我是不是唱歌了,真是抱歉,这是我无法想出一个好故事的原因之一。相信我们都能对此感同身受, 很多现代人,尤其是青年人的语言体系已经去逻辑化。去逻辑可以用来搞笑,但它几乎不能用来去讲一个好故事。
荒原上有一个被遗弃的手机,我尝试打开它,但它的屏幕始终是黑色的,我怀疑它处于亏电状态,于是便拿出背包里的充电宝来给它供电。
在我又一次按住开机键等待的间隙,我的脑子里都是屏幕瞬间点亮的样子。
手机的备忘录里有很多作文,其中最无聊的莫过于大白小灰了。这是一个大白兔子和小灰狼子的对话,传统的虚构型议论文,题目刻意模仿濑户内海。议论文远没有小说有趣,但我还是想把它抄录下来,用来打发别人的时间。
无聊的时候可以阅读这篇作文,像伯格曼在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些垃圾电影,比如007。这不是他本人说的,而是伍迪艾伦说的,如果你不信任伍迪艾伦,或者你是007系列电影的忠实观众,完全可以选择去质问他们。
他们虽然是名人,但请一定不要害怕,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懂,什么观点都是正确的。
场景是平静流淌的小河旁的第二级台阶,时间是秋季某一天凉爽怡人的午后,人物,不,动物是大白兔子和小灰狼子。
小灰狼子:我好像见过你。
大白兔子:是吗,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灰狼子:大荒山上,你就坐在火堆旁边。
大白兔子: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我。其实有很多大白兔子都去过那座山上,也都坐在过火堆旁边,我们都很喜欢木头被火烧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那种声音很安静。
小灰狼子:时间大概是在一个月前。
大白兔子:一个月前……我记不清了。先不说一个月前的事了,说说现在的事吧,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呢?
小灰狼子:是作者让我们在这里的。我好像是打破了一面墙,但打破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很多人都会打破它,这只是一种表现手法而已。
大白兔子:作者?你是说我们的上帝嘛。
小灰狼子:是的。说来也有趣,我们知道自己的上帝是谁,可我们的上帝却不知道他的上帝是谁,并且他对此无能为力。
大白兔子:无能为力的可不止他,还有我们。他把我们放在这里,我们对此也无能为力。
小灰狼子:是吗?
大白兔子:当然,而且我们对我们的一切都无能为力,包括我们现在说的话。
小灰狼子:那这么看来,我们和我们的上帝也没有什么区别。
大白兔子:“我坐在河旁边,在淡蓝色的天空下,我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也没什么需要着急的,我感受着世界在流逝。”,这首歌怎么样?
小灰狼子:听上去还不错。
大白兔子:我现在有些累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接下来你可以多说些。
小灰狼子:我也没什么要说的,语言会破坏我们的感受。况且我们也没必要一直说个不停的,只是坐在这里就好了。
我有些失落,屏幕始终是黑色的,我找不到问题的原因,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得在天黑之前尽快走出这片荒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