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开始介绍我之前,我需要先给自己设置一个版本号,因为我是会变的,现在的我是我,未来的我也是我,但是未来的我跟现在的我有很大概率是不一样的,二零二一零七二四。
稍等,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先说明下。
我想表达一个想法给他,这个想法就在我脑子里。我用语言或者文字把我的想法给了他,这里经过语言或者文字这类工具加工的想法与在我脑子里的想法会存在误差,之后,他用他的脑子处理了我的想法,这里也会存在误差。
我始终坚定的认为,他不可能理解我,我也不可能理解他。但我可以理解我,他也可以理解他。
现在,我想可以开始了。
我既不是他们,也不是我们,我只是我。例如我会说“我是自私的”,但不会说“我们是自私的”或者“他们是自私的”,我不觉得我了解我们或者他们,我只了解我,我也只谈论我。
再一次的,我又要否定自己了。我刚刚说了假话,我没有只谈论自己。事实上,我也谈论别人,我总会去揣摩别人的心理,很久之前就这样了。
初中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城里。
她现在应该是在嫌弃我,可能是因为我发书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我不喜欢那个表情,说实在的,我讨厌死那个表情了。
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亚斯伯格症患者,那样我就不会明白她的表情代表什么情绪了。我一定会对在电梯上对我调情的女人感到强烈的不适;我一定会和我的好朋友一起分享一罐甜炼乳;我一定会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坐在沙发上慢慢死掉。
当然现在还不能死掉,因为我还没有一顶红色的帽子,而且话还没说完呢,我继续说。
初中之前,小学的时候,我还在村里。
我喜欢和邻居家的昭哥去山上掀石头,满山遍野的掀,即使满头大汗,也不会觉得累。
石头下面有蝎子,可以自己炸着吃,也可以换冰糕吃。昭哥是给他爸爸吃,据说蝎子是中药材,可以治病。
丢手绢、丢沙包、骑大马、用钩子钩着铁圈跑、两个人抱着自己的腿互撞、剪子包袱锤、运气,这些是我们那时候玩的游戏。
还有一个叫做“猴狗大力士”的游戏,好像是我自创的。我是大力士,是上帝视角,我的两个小伙伴,一个是猴,一个是狗。我只记得他们从走廊的一面墙跑到走廊的另一面墙,然后再跑回去,如此反复。
没有明确的规则和情节,都是我现编的,不过大家玩的都很开心,即使满头大汗,也不会觉得累。
后来其他小伙伴也想要玩,所以陆续有猪、虎、兔等动物加进来,人越来越多。再后来,大家觉得没有意思,就不玩了。
初中之后,高中的时候,我开始变得像我,像现在的我。
物理老师有时候会在课上说什么唯物主义、唯心主义、上帝之类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格外注意这些内容,以至于一晚上都在手机上看这些内容的相关信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感到害怕,但无法阐述害怕的原因。
我买了一本《极简宇宙史》来看,这是一本科普书。我躺在沙滩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到了地球外面,看看地球,蓝色的,看起来还不错,之后我又看了月亮和太阳,然后飞出了太阳系,来到银河系。最后来到一道墙面前,它叫做普朗克墙,谁都过不去,光也过不去,量子也过不去,我想我的旅程该要结束了,我又回到了沙滩。
我在想,假如这片沙滩代表整个宇宙的话,那我是一粒沙子,才不是呢,我才不是一粒沙子,我只是生活在一粒沙子里,地球才是一粒沙子,所以我根本找不到自己。
我现在看到的星星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可它们从来不会为自己的不存在而感到悲伤,就只是不存在而已。其实假如我已经不存在了,也不会感到悲伤,但我现在存在,就会想到不存在。
此刻,我根本就不在乎唯心主义、唯物主义,不在乎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不在乎亚洲、欧洲、美洲,不在乎黑色、白色、黄色,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自己。
有一瞬间,我想在这沙滩上慢慢消失,像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现在。
这么晚了,该睡觉了。